“啊——” 迪丽达尔从噩梦中惊坐而起。 她倒一口凉气,缓了有一会儿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你怎么了?”鸠摩罗什被她吵醒,于是坐起来看她。 他发现她头是汗,惊魂未定,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做噩梦了?”他浅吻着她的额头。 “嗯,”迪丽达尔不敢告诉他自己梦见了什么,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事的。来再睡一会儿。”他拉她躺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再度沉沉睡去。 有了他的拥抱,迪丽达尔,也很快睡着了。 然而他一睡着便立刻再一次梦见了那个老婆子。而且那梦境还与上一个梦境相连! 这也就是说她本没有出梦! “你认为自己躲得了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婆子这回一看见她便说。 “我求求你,你要别的都可以,唯独情不行。你要多少钱?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兄长是兹的王。有的是钱!”迪丽达尔恳求道。 她现在好不容易与鸠摩罗什修成正果,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 “收起你肤浅的见识,我不要钱。钱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老婆子变得面目狰狞,伸出双手,出她长长的指甲,便朝她扑了过去…… 这简直堪比索命。 从那天开始,她只要一闭眼,就会梦见那可怕的老婆子。 这叫他魂不守舍,心惊胆战,甚至连觉也不敢睡了。 很快,鸠摩罗什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几次询问,她却始终没有把真相说给他听。因为她生怕他知道了真相,便会离开自己。 每当他问,她便会推说是自己身体不适,搪过去。 然而她的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纯属掩耳盗铃,这件事并非是她一人能够扛下的! 梦中的老婆子越发猖狂。 她经常在梦中对她进行恐吓惊吓,不断折磨。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月,不堪折磨的迪丽达尔终于还是病倒了。 她发着高烧说胡话,在半昏状态中仍旧不断的向那位婆婆恳求,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这些胡话落到了鸠摩罗什的耳中,才终于让这件事情渐渐水落石出。 “究竟是怎么回事?”鸠摩罗什大发雷霆,责问跪在地上的阿普。 阿普这时也是懊悔不叠,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仔细讲述了他们主仆二人前往罗不泊庙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都怪我不好,我不该介绍公主到那里去的。实在是她救夫心切,又见大人迟迟没有好转。我们才会病急投医的……”阿普,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 这故事讲罢,鸠摩罗什也着实傻了眼。 他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对阿布说,“带我去那里,我要与那位婆婆聊聊。” 阿普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公主有救了,于是连忙带着鸠摩罗什前往罗布泊…… 待迪丽达尔从昏中醒来的时候,鸠摩罗什已经随着吕光离开了兹。 他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仅给迪丽达尔留下了一封书信。 在这封信里,他对迪丽达尔承诺,自己此生只有她一个子。他们两人虽不能长相厮守,却仍可以为了彼此遥遥守望。他会专心研究佛法,将对她的化为大,度化千万人为她祈福…… 他的信,情真挚,看得迪丽达尔,泪面。 她知道,他们再也不能相守了。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自此之后的每一年,她都会想办法想尽办法托人,给他带去自己亲手制作的沙棘糕和各小吃。 他们虽然再也没有见过面,可却始终藕断丝连,保持着联系。所以只是寥寥几语,两三块糕饼,但其间的情却似海般深。。 这种情难免叫人唏嘘。 鸠摩罗什跟着吕光离开后,又遭遇了许多事,最终几经辗转,才到了长安。 从他离开兹到他抵达长安期间,一共经过了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足以让沧海化为桑田。 迪丽达尔也不再是当年养尊处优的公主。她成了兹国的王,统御一方子民。 因为当年在罗布泊签下的契约,女王此生都不得再动情。一旦动情,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他晚年一媾生双子的丑闻,也许他们的故事就会在这种相守中,默默走到寿终正寝,成为一段佳话。 然而现实却是,当女王在兹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便怒火攻心,当场吐出血来——至此,鸠摩罗什的规避计划,便彻底落空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王的恨,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 她对着当年的侍女阿普哭诉,慨自己这些年来遭遇的不公。越想越觉得,是遭受了欺骗。 “我为他付出了一切!他不给我任何回应也可以,但他不该羞辱我,与伎|女生出孩子来!”她咆哮,她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连夜召见了当时兹国内最有名的高僧。 她问高僧如何看待鸠摩罗什的事。高僧只说臭淤泥里也能开出莲花。不当以此事附会佛法。 结果她见他为他开,便一怒之下拔刀痛下杀手! 此事一出整个兹炸了锅,迅速发酵成为一件恶|事件。在整个兹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僧人们由此走上街头抗议,试图要推翻她的统治。 而她也在那一天决定,要对整个兹的僧侣进行屠|杀和驱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在那一天,迪丽达尔真的成了被神彻底抛弃的人……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