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林中木屋。 虽已至 间最温暖的时候,木屋里依然点着火堆。 魏忠贤坐在火堆前,随手往火堆里丢进去一块柴火,目光落在那火星迸溅的火堆里,整个人兀自出神。 不知为何,此刻他不 回忆自己的一生。 即使是最传奇的人,生命之中依旧存在平淡,而即便是最平庸的人,一生中也总会有那么一段传奇,因此,每个人回首望向自己的一生时,总是有值得回忆的。 魏忠贤自认可以算得上是传奇人物,与那些史书记载而留名千古的人物一样,将会被后世之人记住,不过他也明白,史书中的他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形象。 如今阉 覆灭,天下人的呼声尽在文人之口,舆论为文士集团掌控,无论民间还是朝野,都一片 欣鼓舞,洋溢着换了新朝一片鼎盛的气氛。 且莫说当世,便是从前,世人也只知口口相传阉 佞残害忠良,东林 为民请命,却被阉 欺 迫害,如此论调屡见不鲜。 然而事实如何,一群愚昧百姓知道什么。 阉 与东林 之争, 源是什么?是利益,亘古以来,唯有利益是一切争端矛盾的源头。 利益就像是一块香 的骨头,阉 和东林 都是追逐这块骨头的豺 ,善恶难分,也不必去分辨,所谓政见、立场,都不过是遮掩抢夺利益的一层伪装,所以他不是好人,东林 也不是。 不过那些终究已经成为了过往,已经与此刻的他无关。 往事如烟过,再无回首时。 如今他只需等待那掷出的 子最终将会显现出何种结果,便足以判断将来的命运,是就此惨死,还是归于平淡垂老而死。 归 结底,他是一个赌徒,这种难以预料的不确定 让他有种莫名的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 了他的心境。 “敌袭!!” 怒吼之声从木屋之外炸响,只是一瞬,外面便嘈 了起来。 脚步声、刀锋出鞘声、弩箭 声、惨叫声、身躯倒地闷响声,一经响起,便连成了一片。 这突发变故让魏忠贤心里一突,起身凑到简单做成的木窗前,手掌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连鞘匕首,嗤的一声拔出鞘来,用以防备以及安 他的心。 砰! 刚走到窗前,木屋外便被猛地撞击,眼前一黑的同时,一抹温热的 体穿过木窗 隙飙 进来,淋了魏忠贤一脸。 “呀!” 魏忠贤尖叫一声,慌 地后退,却一脚踩进了火焰灼热的火堆里,又是一声嚎叫,赶忙拔腿而出。 踢掉了鞋子,魏忠贤这才来得及抬手抹了一把溅了一脸温热 体的脸,霎时间,白 的衣袖化为了一片血红。 砰! 正在这时,木屋的门被从外面一下撞开,却是一个刀手。 “快逃!快” 话未说完,已戛然而止。 一点寒光陡然从这刀手的喉咙下突出,鲜血凝聚于其上,随着刀手猛一 搐,挥洒而出。 刀手的尸体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魏忠贤僵在了原地,手里握着匕首,双目凸瞪地望向大开的木门,双腿却如同灌了铅般,一动难动! 暖和的 光从林间的繁密枝叶间投下,落在木屋的门口,映照着投下一道缓缓而来的人影。 “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见到门外缓缓走来的人影,魏忠贤终于恢复了些许,手里握着匕首后撤一步,来到火堆后面, 增一份障碍。 “是赵靖忠?知道这里的人就他一个,他还是想要我死吗?呵呵!” 魏忠贤苦笑两声,有些无奈的凄凉。 “想要魏公公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数不胜数,但我与那些人皆是不同。” 门外之人并未直接走进来,而是开口说道。 “有何不同?” 魏忠贤问了一句,但显然他对此并不在意,他用一种 惑的语气对外面的人说道:“不管有什么不同,只要你放我一条活路,凡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让你拥有!” 门外之人并未直接开口回应,而是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魏公公可还记得上一次你对人说这话的时候吗?那个人信了你这话,结果他现在如何呢?” 高峰左手握着砍翻数人的绣 刀,右手里拿着一块随手扯下的布,缓缓地将刀身上沾染的鲜血擦拭干净。 丢开破布,他边向前走去,边冷声道:“那人差点丢掉了 命!” 下一刻,他已经来到木屋里,冰冷的视线望向魏忠贤。 他右手中接过刀来,唰的一挥,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道:“况且,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只有你死,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迈步向前,来到火堆前,高峰顿下脚步。 “魏公公,刀已经擦净,该上路了!” 话音落下,高峰脚下一蹬,整个人直接越过火堆,抬臂挥舞,向魏忠贤一刀砍出。 杀意袭来,魏忠贤忍不住浑身一颤,双目圆瞪,立即尖叫着向后退去,同时下意识地握着匕首,向前胡 挥舞起来,试图挡下高峰的绣 刀。 叮!叮! 两声利刃 击的清越声响起,高峰收回挥出的绣 刀,刀未染血,魏忠贤亦还未死。 视线之下,只见绣 刀的刀锋上两个清晰豁口,高峰轻咦一声,目光移向撞在木屋墙壁上的魏忠贤,手中的匕首,只见匕首寒光凛凛,完好无缺。 “不要杀我!我是魏忠贤!是九千岁!” 魏忠贤 面惊慌, 厉内荏地尖叫,却颤颤发抖难以自制。 “呵!看来我错了,魏公公身上还是有我想要的。” “有?有!你想要……呃!” 嗤! 高峰身形猛进,绣 刀突然刺出,从魏忠贤的左 口刺入,当 穿过,然后扎入他身后的木屋墙壁,再穿刺而过! 上一刻还眼睛发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魏忠贤面 茫然,眨了眨眼睛,缓缓低头看向自己为刀锋穿刺的 前,愕然了一瞬,又抬起头来望向面前的高峰,眼睛里充 了不解。 ‘不是有你想要的吗?为什么?’ “我有手,会自己拿。” 似是读懂了魏忠贤的目光,高峰漠然说道,同时伸出松开刀柄的右手,随手接住了魏忠贤无力松开的匕首。 手指在匕首锋芒上一触,顿时有血 破肤而出。 “真乃利器!”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