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又望了一眼女记者的背影,没想到,曲南休一下子就又被白光绑架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蒙在脸上,但不影响他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 广阔无垠的赛马场上,人声鼎沸,呐喊阵阵,鼓角长鸣! 骑手和高头大马们,各个披红挂绿、摩拳擦掌,缨子和彩带,随风飘扬成一道道瑰丽的风景。 马儿大多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 光鲜亮丽,跑起来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在场的,甚至还包括几匹罕见的汗血宝马! 曲南休开了眼界,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黑袍裹身,也正端坐在一匹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之上!这马的皮 之光亮,简直可以当镜子照见人! 曲南休一阵 动,伸手抚了抚马的鬃 ,心中说不出的喜 。 对于即将开始的赛马,他没有恐惧,倒是忽地涌出了 吐天地的豪情。 小时候,也曾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枕着胳臂,叼着狗尾巴草,豪情万丈地梦想着有朝一 ,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济贫劫富,驰骋天下! 可成年后,却不得不为了五斗米折 。 不过,那份豪情虽被现实残酷地蹂躏,暂时无法施展出来,却从来没有泯灭过! 只听一声令下,一众选手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时马蹄声四起,尘土飞扬! 没用多久,滚滚烟尘中,突然就蹿出一人一骑,甩开众人遥遥领先! 与其他骑手的花枝招展不同,此人黑衣黑马,浑身上下不见一丝一毫修饰!人在马背上,几乎飞了起来,双袖灌风,既快且稳,犹如一道 睛的墨 闪电,一举轻松夺魁! 场下一片 声雷动。 曲南休心中大呼过瘾,心想这个屠天真是太厉害了,他的人生可比自己的 彩多了!真想知道他乃何方神圣。 这时,听见有人对自己说:“我们郡主要召见拔得头筹者,壮士这边请。” “郡主?” 去就去罢,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古代的郡主应该长得很美吧? 曲南休大踏步地跟了过去。 可是看到她的一刹那,懵x一分钟——这就是传说中的疏影郡主?这不刚才那个女记者吗? 曲南休到哪里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于是他行过礼,便摘下蒙脸的黑巾,以真面目示人。 郡主见了他,也瞳孔放大休克了足有半分钟,然后才想起问:“你叫什么名字?” 曲南休略一思索,既已了解自己此刻的身份,便决定入乡随俗按身份回答:“在下屠天。” “屠天?天下浮屠,好霸气的名字!为何参赛者名单上,没有这个名字?” 曲南休稀里糊涂地回答:“原本是有的,或许因为在下晚到太多,他们就将在下的姓名除去了......” “小曲!小曲!你一个人杵在这里,想什么呢?” 白光。 曲南休是被罗教授的呼唤,从幻境中招回来的。说实话,他还有真点不舍,舍不得策马飞奔的身份,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就像正做着有意思的梦,不希望被叫醒一样。 他茫然地看看四周,记者、摄像和粉丝们早都散去了,面前只有罗人雁的笑脸:“罗教授好,咱们又见面了。” “嗯,好久不见了。那种牛 干好吃吗?” “呃......” 曲南休愣了一下,真没有想到教授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件事。不过那牛 干他真的一口都没吃,病的那两天,让杜天元和文杰俩人你争我夺瓜分干净了。 还没等他回答,罗教授好像已然忘了这件事:“小曲,上次我提过,邀请你去我的实验室坐坐,有兴趣吗?” 大家都知道,罗教授在x科院有几间很大的办公室,其中一间就是实验室,他手下的研究生们成天在那儿忙活着。 这次曲南休回答得毫不犹豫:“求之不得!您现在有空吗?” “有,今天俱乐部活动有人主持了,你等我一下。” 很快,罗教授去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儿 了件比较旧且不是太合体的文化衫,头上戴个最普通不过的白 网眼遮 帽,边上都泛黄了。 皮包也换掉了,拎了个非常非常旧的布书包,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去趟实验室而已,您这是?” 面对曲南休不解的眼神,罗教授神秘地一笑,淡定地手一招:“跟我来。” 他没有去停车场开车,而是打了一辆车:“小曲,待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问。我会给你解释的。” “哦......” 一句话把曲南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然而,出租车并没有开往x科院。 曲南休眼睁睁地看着它把自己拉到六环外,心中的疑虑更甚。但他始终信守诺言,什么都没有问。 出租车远远地在某处停下,然后他们又步行了十分钟,走到一栋毫不起眼的居民楼下。 在豪华商厦林立的北京,那楼算是旧得都快塌了。但因为地理位置不理想,没有开发商相中,因此拆迁无望。 这里连个小区都算不上,既没有围墙,也没有保安,更没有什么花园和像样的停车场,看年头,得有四五十年的房龄了。 教授说了不要惊讶,所以曲南休仍是忍着不问。 楼门口有一张用几块砖头、一块木板垒起的简易小桌。一群大爷们正专心致志蹲在那里pk,烟雾燎绕的,还时不时爆发出叫好声, 本就没人注意教授和曲南休走过。 偶尔还有拎着菜篮子,或者推着婴儿车的大妈路过,也都没多看他俩一眼。 曲南休疑惑地看看罗教授,意思是,“您在这儿还有一间实验室?” 罗教授微微一笑:“跟我来。” 越来越神秘了。 但男人天生就是 探险猎奇的生物,曲南休隐隐地兴奋,却做了个用拉链把嘴巴封起来的手势。 楼道里的灯坏了,即便大白天也暗得很。在布 厚厚灰尘的狭窄空间里,他们侧身绕过一辆辆 停的自行车。 罗教授身材发福,挤过去还有点吃力。 曲南休的鞋带开了,蹲在一旁系了起来。 这时,有位中年人从楼上下来,没看到自行车后面的曲南休,只亲切地跟罗教授一个人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老张!忙吧?” 罗教授也憨笑着回答:“是啊是啊,最近有点忙,都没顾上到你们家蹭饭!” “哈哈,忙完了随时过来,就当自己家一样啊。” “好嘞,回聊!” 那人出去了。 两人就像街里街坊的唠家常,可曲南休石化了。怎么到了这里,罗教授连姓都改了? 但是他很识相地继续保持沉默,并且特意等那人过去了,才站起身来。 罗教授看了他一眼,表示 意,掏出一串钥匙,缓缓转开了101室的门锁...... 这里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住家,甚至没有装修地板,还保留着普通的水泥地面,部分地方铺着过时的地板革。照明是最普通不过的 光灯管,给人的 觉昏暗、凄凉。 小客厅里,旧木沙发、藤椅、木凳子 入,还有极为古老的冰箱,噪音很大,很像曲南休小时候,爸爸抱回来修的那种。 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 着以现代眼光来看,土得掉渣的塑料花,特假特鲜 的那种,上面堆着灰。旁边还有暖水瓶,和缺了口的大瓷缸子。 厨房里虽然堆放了少量食材和锅碗瓢盆,看上去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丝毫香火气。 这仿佛是一个被时代抛弃了的空间,站在这里,就好似也一并被尘封进了古老的岁月里。 以罗教授的身份地位和收入,他怎么会住在这样一套房子里?也许是他的父母留下来的? 罗教授带着些许狡黠的微笑,欣赏了一会儿 脸问号的曲南休,又 出“好戏还在后面”的笑意,示意他跟自己进卧室去。 曲南休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也开始对罗教授的真实身份有了别的猜测。 仗着个头高,往里看了一眼,教授示意他进的那间卧房,连窗户都没有,拥挤地摆着一张单人 和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转身的地方了。 单人 上的枕巾和 单,都不出意外地是古老的格子布,以前  用的那种。 在这么小的房间里,这个写字台未免显得太大太厚重,简直不知道它是怎么被 进门里的。 可是两个大男人,挤到如此狭小的卧室干嘛?难道...... 曲南休甚至对罗教授的 取向产生了怀疑,赖在门口不想进去,并不时回头看看大门的方向。 “进来啊,我有东西给你看。” 曲南休虽有些抵触,但毕竟年轻,抵不过好奇心的 惑,还是闪身进得门去。 罗教授将门一关,意味深长地看了曲南休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布包往 上一扔,两手握住写字台两角,弯 开始用力。 难道秘密在地下? 曲南休下意识地凑上去帮忙。说下意识,是因为他一看到别人费力,就条件反 自然而然地想要伸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治了。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