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清闲的 子总归是短暂的,李煦的身份便决定他不能停太久,镇仁侯也没给他时间。 他要回军营的前夜,那间宅子里的下人都被勒令晚上不得出门。 烛火已熄,幔帐内娇媚的细声却断断续续叫了许久,钟华甄的膝盖跪得久了,有些发红, 单被她的手抓起褶皱,香汗滴下。 “你总这般娇气,”李煦看她要撑不下去,让她坐在怀里,拿块帕子给她擦汗,“我思来想去,发觉都是我的错,若我当初对你强势一些,让你每天都跟我扎马步,你现在都可能是个女将军。” 钟华甄靠在他怀里,长发散在细弱的肩上,身上力气都快没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他低头咬她的 ,说:“从前说你诅咒我也不对,你一定是对我下蛊了,让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 她无力的手轻轻抬起,去摸他的脸,又被他握在手中,亲了两口。 钟华甄轻吻他一下脸颊,轻道:“你以后要自己注意安全,不要我总提。” 第80章 李煦从钟华甄口中听过好多次让他注意身体, 今天格外多。 他以为是自己受伤太多次惹她心疼了, 又有点难以掩饰的小得意,因为钟华甄对他比以前要好多了。 钟华甄对他则是无奈居多, 他年轻气盛, 索求无度, 看她实在累了, 才不情不愿歇下,手脚都 她身上, 让钟华甄手放下去帮他。 他们两个由好友转变成如今的关系, 并不显突兀。李煦喜 她,她则半推半就, 从了好多次后,他现在就算是咬她 ,也不会 鼻血。 在钟华甄眼中, 李煦有时像个真正的男人, 但情 却又放在第二位,他仿佛只是喜 觉得和她一起, 让她浮在云端样,有些轻飘飘。 第二天清晨时,钟华甄还没起, 李煦就已经穿好银甲,她的长发散在枕头上, 纤白胳膊上有指痕, 李煦这祖宗力气大, 起兴致就控制不住。 钟华甄昨天后背轻靠他 膛,被他从后搂住 了一顿,手都颤抖要抬不起来,他还咬她耳朵说怪话,让她脸红大半,现在困得紧。 当被李煦摇醒时,她眼神还是茫然的。 “我要走了,”李煦坐在 边说,“如果快的话,一个月能赶回来,你要是无聊想出去玩,必须要带人。” 他知道钟华甄困,但他觉得如果她一醒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一定会孤单。 “你不用太赶,若无万全之策,尽量不要动手,追风那匹马都没了,你还得训训新的,”她轻 眼睛,“我也得先回京一趟,南夫人那里肯定担心。” “来回一趟多累,”他咕哝几声,轻扒 她头皮,“如果真想回去我也不拦你,记得让侍卫护送,继续睡吧。” 钟华甄轻握一下他的手,眉眼轻弯道:“早 平安归来。” 李煦摸摸她的头,“那我走了。” 钟华甄点头,看他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开。 她闭回眼睛。 钟华甄在军营照顾李煦时,遇见了陆郴,不过陆郴没认出她。 当初帮李肇的事不太好说出口,她也不太了解李煦对此的反应,不过不要紧,等她没了之后李煦想怪也怪不到她。 钟华甄知道自己心里喜 他,她怕李煦对她太好,自己会陷得很深,以至于最后会 不出身。 可这是不行的,她与威平候没见过面,但他们是亲父女,而长公主对皇帝厌恶至极,连他病逝都没去看一眼。 钟华甄甚至听罗嬷嬷说过皇帝秘密寄了信件给长公主,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在佛堂烧了。 不牵连到下一辈,谈何容易? 李煦从万州小城离开之后,钟华甄又在宅子里待了几天。 等青州那边派人来信之后,钟华甄才有了动静,让人备马车,准备回京。李煦虽走了,但也专门派了将军来保护她,钟华甄心中轻叹,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要走时会踢次铁板。 她不想带太多人,这让李煦留下的刘将军有那么点为难。 他在攻城时是守后方的,与安城派来派来打算夹击主力部队的士兵对上,手臂处骨折受伤,暂时上不了战场。 现在来护钟华甄,是得李煦命令,说让他照看好以后的皇后娘娘。 “姑娘,恕难从命,”这位刘将军半跪在地上,低头说,“末将虽是 人,但应下的事便是承诺,您要是一个人走了,路上出了事,末将必当愧疚万分,恐怕要解甲归田。” 钟华甄坐在红木圆桌旁,轻抿口茶,也猜到他这般恭敬,大抵是李煦对他说过什么。 她只是道:“青州侍卫会护送我回去,将军若是送我一人走了,岂非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同陛下关系不一般?陛下此番不是来享乐,孰轻孰重你该分得清,若你把我护送出去,镇仁侯明天或许就要说陛下昏庸。” 她的身份无人知道,除了和她有过相处的龚副将外,旁的不少人都只以为她是中途和李煦勾搭上的。 钟华甄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李煦的人只要是脑子正常,都应该能分辨出轻重。 结果刘将军偏偏就随了李煦,软硬都不吃,脾气倔得跟牛一样,见她不同意,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让钟华甄甚至觉得自己再多说下去,都该引起他的怀疑。 她紧紧按住额头,心想李煦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德行?她这什么还没说,怎么就认定她一定会出危险? 钟华甄道:“罢了,我会带多些人,这样便不算违反你的承诺。不过刘将军还是在这养伤吧,如果过几天陛下有事要吩咐你,你不在岂非贻误战机?我还不至于如此之蠢,就算益州目前不稳定,但回京路上还是安全的,其他的不用再多说,我累了,想歇息。” 这将军嘴巴张开,见她起身回房,也没敢再冒犯,只得行礼离开。 钟华甄回屋便趴在 上,刘将军不可能不跟着她,她想该怎么样做才能让随行队伍人数减少。 要是太多,计划再周全都容易出岔子。 钟华甄头磕枕头,心想都怪李煦,她不是小孩,派个将军看管她算什么? 等她回过神发觉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后,立马在 上辗转反侧起来,捂住红脸觉得自己幼稚,什么时候变得也会像他一样胡 怪人? 李煦 子里有些大大咧咧,可在她的事上却比谁都上心,从小就这样,怪谁都行,就怪不到他身上。 她慢慢松出口气,还是打算等到离行之 再说。 …… 现在是冷秋之 ,凉风吹在身上时会让人有些寒冷,宅子里的人在为钟华甄准备回京之物,李煦出征也已经五六天。 钟华甄也打算要离开,她上马车时,扶着车沿顿了一下,回头让这位将军带着武力高的,不要浪费战场后方兵力。 她声音淡淡,却又有 迫 。 这将军也是头次见到这姑娘硬脾气,还有些琢磨不透,心觉不愧是李煦亲选出来的皇后,镇得住场子。 钟华甄的马车慢慢行驶在回京的官道上,晚秋总要下雨 些凄清。 雨水滴答落在马车定上,风中夹杂雨水,才刚到傍晚便一片漆黑,车队在赶路前往最近的一个驿站,而她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 给她传信的暗探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跟她说过会在这附近设伏,望她千万要小心。 这是山野之地,多崎岖不平,有山匪横行,若是不早做调查,可能连周边地形都摸不透,不远处还有座少人知道的高崖,是 身冒险的好地方。 她抿 等待,过了没多久,旁边突然传来打斗声,马匹嘶叫,马夫掉下马车,钟华甄扶着车壁勉强坐稳。 周边传来打斗的声音,有人高喊保护马车。 钟华甄以为是钟家的人来了,打算坐得朝外一些,忽然听到有人 谈声,她的动作一顿。 来的人不是钟家的人,他们说着钟华甄听不懂的话。 她立马屏住呼 ,把心提在喉咙里,是遇到劫匪! 马突然失控一般四处 窜,横冲直撞,钟华甄的额头磕到桌子一角,立即涌 出血,她还来不及嘶疼一声,便又跌倒在马车之中。 周边 成了一团,雨声混杂马蹄重重落地声,钟华甄捂住 血的伤口,在马车之中 本站不稳。 马不知道在往哪里跑,后面有人在紧追,钟华甄颠得头晕目眩,一个人突然拉住车上的缰绳,沉声叫句姑娘。 钟华甄身体一僵,血 倒 。 …… 雨冲洗刀上的血 ,就着暗淡的火折子,能看清崖边留下的两道车辙,没有停顿,直接掉下山崖。 刘将军脸 铁青站在中,寒夜中的冷风刺骨般寒冷。 后边的将士 着几个匪徒过来,抱拳禀报道:“禀将军,还剩三个活口。” 第81章 漆黑夜 中, 雨声淅淅沥沥, 一户干净的农家小院之中,守着几个带刀的黑衣侍卫, 钟华甄睡在 上, 额头上的伤口被纱布抱住。 这小院里面住着两个外邦男人, 一个是高大老实的年轻男人, 另一个面相显老,似乎还是个哑巴。年轻的那个叫贺柏, 是刚才先一步比钟家侍卫救钟华甄的人。 “我叫贺柏, 这两年才住到这。西家村土匪横行,人多势众, 我们行商途中被抢,迫不得已在此处停留,我长得健壮, 还被拉去做苦力, 叔叔腿脚不便,靠我供养, ”贺柏声音像个大蓟人,他在收拾屋内的药材,“听闻头子探得这附近有姑娘前来, 我不想有人受苦,但又不能逃去通风报信, 所以提前守在前面, 等人过来。” 他确实长得高大, 脸庞英俊硬朗,眼睛是纯黑 ,身上有种异样的平和气息,举止间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长公主身边的暗卫叫周路,他看着这两个外邦人,并没多问,只道:“多谢二位提供住所,我身上有十两银子,小姐受惊要休息,二位可否能避让?” 贺柏犹豫片刻接过银子,道:“我们这地方不好,但小姐身子确实受惊,你们若要回去,最好带上我,要不然姑娘家头上留疤,不太好。” 周路道:“此事容后再议。” 贺柏点头,去扶坐在角落里的叔叔,他回头看了一眼钟华甄,又慢慢转回视线。 在他离开之后,周路在里面走了一圈,发现不显眼的角落里一小截红 带子,他弯 捡起来,观察布料,发现虽是 布所致,但绣着 致纹路,说明绣艺不差。 “周侍卫,你过来。” 周路听到细弱的声音,愣了愣,连忙到钟华甄身边,问道:“世子身子如何?” 钟华甄慢慢从 上坐起来,干净清香的棉被盖住她的腿,她头 纱布,手按住微颤的右手,低声说:“方才那位……” “周公子,你家小姐这么久没吃……”贺柏突然端着一碗 米饭进来,他看到钟华甄醒来,还对她笑了一下,“这有些 茶淡饭,可解解饿。” 钟华甄右手颤得更加厉害,她使劲按住,道:“我不饿,还想再睡儿,都出去吧。” 周路察觉到她的奇怪,立即猜到是因为这个叫贺柏的外邦人,他心生疑惑,却只是抱拳道:“属下已经派人在四周守着,不会有人 小姐在这的消息,马车已经摔崖,所行之事都无大碍。” 钟华甄低着头应声,又躺回 上,她双手把被子盖至头顶,僵住身体不敢动,就好像有猛兽在附近悠哉徘徊。 贺柏遗憾道:“我还以为姑娘会饿,特地去盛的饭。” 周侍卫请他出去,屋里面只剩下钟华甄一个人,风从窗牖漏 吹进,明明灭灭的烛光随风轻动。 钟华甄刚才听贺柏的声音听了半天,后背早已冒出冷汗。她的手指紧紧攥住锦被边, 制住自己的呼 , 口在慢慢起伏,但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刚才那个人不叫贺柏,他叫乌黎,是突厥哥孙布大汗的次子,李煦 后遇到最难对付的对手之一,是她的噩梦。 这地方恐怕也不是他的落脚地,他那般冷血的 子,原主人或许已经遇害。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