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妱儿跟在张菡怡身后,一双杏眸警惕地扫过四周,前方假山旁一个丫鬟探头出来朝她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小姐,到前方亭子里坐坐?” “嗯。”张菡怡眼帘无力地半垂着,无可无不可,任着妱儿牵着朝亭子走去。 亭子就在假山旁不远,路过假山时,妱儿往里瞧了会儿,假山里有几条弯弯绕绕的小道,很容易藏人,若不是丫鬟先来探查过,她还真不敢让小姐来这边。 坊间关于张菡怡克夫的谣言早已经传进张家,虽然张家严令 止,但架不住有人多嘴多舌,找个看似隐蔽的角落,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这几 张菡怡都窝在房间里,也就没听到这些谣言,但妱儿没少听,甚至听到府里的嬷嬷言之凿凿地扬言张菡怡就是克夫,气得妱儿当场就要撕了她的嘴。 本来这种时候,张菡怡能待在屋子里最好,至少没人敢到她的院子说三道四,但是张菡怡成 坐在窗前郁郁寡 ,就连凤琉璃特地帮她搜罗来的她最想要的名家孤本都提不起她的兴致,再待下去,妱儿怕她都能憋出病来。 无奈之下,妱儿才劝她出来散散心。 八角亭是张府夏 赏玩的最好去处,西边是一片竹林,就算是盛夏,也时常有凉风袭来,北边的假山上爬 郁郁葱葱的爬藤,有一涧清冽的泉水顺 而下,汇入荷塘中,多彩的锦鲤绕着荷花茎秆嬉戏,见张菡怡等人经过,都围聚到一起,张着嘴等投喂。 妱儿将早就准备好的鱼食端了过来:“这些锦鲤还能认人,也不枉小姐经常投喂。” 张菡怡瞧了眼争先恐后往上蹿的鱼儿,到底是喜 的,抬手捻几粒往下扔,再捻了三四次,又没劲儿了。 倾慕战王已久,以前没机会也就算了,可眼看着就要可以嫁给他,却在当天与之擦肩而过,那天他走得有多快,她的遗憾就有多深。她时常想,若是她再快一点,就能在他离京前见上一面,若是更快一些,就能嫁给他。 几天的悔恨 加,竟让她丢了魂一般,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妱儿见她神情不属,暗暗叹了口气,打起 神,变着法地哄她,可她脸上的忧愁更加深了。 正当妱儿皱着眉想法儿时,假山后突然传来抱怨声。 “赵嬷嬷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忙?她一走就全都 套了,什么脏的累的都要我们做,烦死了。我看我们家小姐不是克夫,她一要嫁人,就克所有人!” 张菡怡闻言,脸上瞬间没了血 ,浑身颤抖不止。 克夫? 若是不克,战王怎么偏偏就是那一天要出征? 假山后的声音逐渐靠近:“嘘,你不要命啦,还敢说这些?赵嬷嬷才被发卖,再说下去,说不准就轮到你了。” “轮到我?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了?府里多少人被发卖了,你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她一要嫁人,府里就不太平了,都怪她!” “谁在那里 嚼舌 ?”妱儿厉声呵斥, 起袖子冲过去,两个丫鬟没想到她在这里,瞬间慌作一团,见到张菡怡从假山一边出来后,更是膝盖一软,匍匐在地上哭着求饶。 张菡怡红了眼眶,冷硬道:“克夫?王爷为了大黎百姓,舍弃私情,主动请缨奔赴战场,享受了太平的你们就要如此咒他吗?是王爷死了,能如你们的意,还是大黎栋折榱坏了,才顺你们的心?” 用词如此严重,两个丫鬟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菡怡没看她们,转身就走,速度很快,像是被气着一般,但仔细看却能看出她脚步凌 ,显然心里不如表现的那么平静。 果然,当晚她就病倒了。若说原来还有三分 气神,这次过后就只剩下一分留着 气了。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