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工犹愣怔不解:“可是陛下……” 孙小言屈指给了他一个爆栗,“还想留在陛下跟前,现眼么?” ☆、第80章 船工恍然大悟,桂桨如飞,木兰舟片刻便远离了帝后二人的视线。 薄暖讶然,“他们怎么走了?”转头看顾渊,“怎么只剩……”脸上蓦然一红,不说话了。 “我嫌他们烦。” 顾渊冷冷地一脸正,手臂却环上了她的。她未敢动弹,竟然就这样由他引领着走上了山中的小径。 这仙山远看只是一片苍翠,未想内里却所容甚大,奇花异果,珍禽异兽,都在此间,而逃不出去。薄暖一路看一路惊叹,时而又见羽绝丽的鸟儿在林叶间飞舞,她喜地去追,直将顾渊吓得紧随上去。 “哎!”薄暖大笑道,“你拦着我做什么呀!你看那只雀儿……”她拿手指着远处的灌木,“好不好看?” 顾渊本没看,只是揽紧了她的,沉声道:“你受了脚伤才多久,就想跑?” 薄暖斜他一眼,“是你带我跑的,皇帝陛下!” “是是是,”顾渊好脾气地道,“那你也别看鸟儿啊。” 薄暖疑惑,“不看鸟儿,看什么?啊!”她又发现了新奇的东西,“这是什么树?你看哪,这花是五颜六的——” 他终于不耐烦了,伸手将她的脸扳正,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微微愕然地止住了口。 生机盎然的蓬莱山仿佛忽然静止了一切生命的迹象,便连风都不再吹拂,空气静得可怕。 他明亮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影子,旋转,旋转,而令她醉。 他扣着她的那只手在轻轻前移,她却没有力气抵挡,他仍是那样凝注着她,眼睛里仿佛有一座深渊,却倒悬了天地月。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衣带上。 她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他倾身过来,得她踉跄后退,直退到一棵树干上。她一脚踩进了树下的枯叶堆里,顿时一阵尘土飞扬,然而素来好洁的他竟好像全没发觉。 他低下头去,她闭上了眼。 他自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笑,这个少年,何时竟学会了像一个男人那样笑?她不甘地想着——这种充了宠溺和的笑,这种对待猎物般耐心而残忍的笑…… 陡然间,她浑身一颤——他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一遍遍啮咬着那珍珠般圆润的耳垂,又缓缓挪移向下,吻过的颈间肌肤。他的舌逗留在她的喉咙,仿佛要咬断她的脖子,却偏又那样地轻柔、那样地温暖,竟令她忍不住仰起了头,甘心情愿地将白皙的脖颈递了上去…… 咬便咬罢,此时此刻,他纵是要杀了她,她也是甘心情愿的。 他的呼也渐渐急促了起来,十指仿佛慌的蚂蚁,在她躯体所造的滚烫油锅上四处窜,她只觉自己的心一定也摔进了那油锅吧,那样热,那热度烧得她喉咙干哑,全身都得可怕…… 觉到她茫然中的热情,他抬起了眼,眉宇斜飞,双眸中光芒熠熠。他忽然低身,手臂自她膝下揽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惊得她一把搂住了他的颈项。 这座蓬莱山并不很高,他步伐如飞,将她抱至山巅的一座小亭才放下。她扶着他膛着气,他笑了:“这便不济事了?” 她横他一眼,“还不是你颠的。” 他无辜地两手一摊,“你都没出力,全是我一个人——” “啊!”她捂着耳朵叫起来,“你无无无!” 他朗然大笑,笑声随风去,远无踪迹。她睁开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志得意风倜傥的笑容,她觉得这一刻很好,他没有负担,她没有疑虑,他们的头顶便是湛蓝的天空,脚下便是苍莽的山河,他们之间只需有和**,再不要有其他。 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打破了她的浮想:“阿暖,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这小亭中并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而只有一块齐人高的石碑。 碑座是玄武,碑首是蟠龙,碑上的汉隶雄伟峭拔,却可惜字迹已漫漶了大半。她努力辨识: “今天下一统,海内乂安……九族亲睦,夷狄来服……作此碑以告成功,起仙山以待有神……” 她看到碑上最后的落款:“建成十六年。” 顾渊白衣潇然,负袖一旁看着她读碑,不似个帝王,却似个书生。待她看完,他才微微一笑,“孝钦皇帝自建成十六年起,便开始痴于求仙问药了。” 薄暖想了想,“然则孝钦皇帝的前十六年,毕竟是个好皇帝,不然怎么得‘天下一统,海内乂安’?” 顾渊没有说话,拍了拍那块碑,转过身去,走出了这一方碑亭,而站到了山崖的边缘,望向沧波浩渺的太池。薄暖跟了上去,便听见他说:“阿暖,这是朕的江山。” “就算这山是垒起来的,就算这水是灌进来的,就算这冠——是做出来的,”顾渊指了指自己发上的玉梁冠,“但朕的百姓是真的,朕脚下的土地,也是真的。” 薄暖咬着,没有接话。 他微微叹息,好似一阵风倏忽窜入了她的臆,得她一冷。“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也就罢了——可偏偏它是真的。所以,朕才逃不啊。” 最后一句恍如光里的喟叹,并无忧伤,亦未惧怕,只是坦然地陈述一个事实。 他低低地道:“阿暖……朕真希望它们都是假的,只要你是真的就够了。” 薄暖绞着衣带,声音低而宁定:“若这江山是假的,那阿暖又怎么会是真的呢?” 他一震,回过头来,对上她水一样的目光。水一样幽深,水一样清澈,水一样宛转,水一样静默。仿佛醍醐灌顶,他的目光变幻了千次,末了,抬手,为她将一缕发捋至耳后。 她微低螓首,轻轻地笑了,“子临是近国事烦心?” 他凝视着她绝美的侧脸,摇了摇头,声音是哑的:“见到了你,什么国事都忘了。” 她耳微红,不敢应他这话,他却也不穷追猛打,只伸臂揽住了她。他将下颌搁在她肩窝,手掌揽住她的发,声音低沉似徘徊的叹息:“今,黄河又决口,豪强趁机作,百姓更加……” “子临。”她默了默,抬手轻轻抚摩他的背脊,“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好像灌注了她所有的期待。这期待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我怕我不是个好皇帝,承受不起你的信赖。” “这得我说了算。”薄暖的语气难得地强硬,“我说你是个好皇帝,你便是。”一旁草丛中突然又飞出一只白雉,笨重地跃了几步,便扑打着翅膀往山外飞去。薄暖自顾渊怀中睁大了眼睛看着它努力地飞翔,拍掌笑了起来:“你看,那是白雉是不是?我在上林苑见过——”她忽而沉默,等待他的回应。 她在转移话题,他自然知道。只是她刚才……顾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薄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动作过,似乎碰到了……她尴尬地回过头来,便见到他面冷,眸中却燃着火。 她讪讪往后退,一步,两步—— “小心!”他一把拉住她将将要跌下悬崖去的身子,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地吻上了她的。甘美的滋味似乎是暌违太久,令他自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 她的双手软弱无力地勾着他的颈,她要醉了,她知道,便如这仙山之巅的云霭与风,醉个彻底…… “哗啦”一声,他将外袍铺在了地上,而后便欺着她一同倒了下去。他的双手钳制着她的动作,而那灵活的舌仍在四处纵火…… “子临……”她抑地低唤,然而这话声一出口,却吓了她自己一跳:这样……这样含着渴望的柔媚入骨的声音啊——可是她在渴望什么呢?她茫然,而天空碧蓝如洗,光拂得人身心酥麻,就如他…… “……想要么?” 他忽然攀了上来,抵着她的额头低,仿佛是刚从水底漉漉地上岸,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亮得好像被洗过一样。 她呆了一呆,随即双颊都烧了起来,下意识便想转过头去不理他,却被他料敌机先,轻而易举地拈住了下颌。她于是不得不面对着他,面对着他晦暗的目光、急促的呼和半出来的光洁膛。 他微微眯起眼,仿佛魔鬼的宣谕:“阿暖……想不想要?” 她咬着,拼命以意志抵抗身体里的那一团空虚的火,然而面前就是他啊,他可以充实她,他可以足她,她为什么还要抵抗?她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可是他已经轻轻笑了起来,毫不费力地除去了她的外衫,轻薄的淡青里衣包裹着一具轻微颤抖的身躯。 他的头轻不着力地蹭着她-在外的肌肤,惹来一阵又一阵绵绵不绝的。他的手缓缓地游弋而下,仿佛水中一尾灵活的鱼,轻车路,义无反顾…… 他忽然笑了起来,“倒是能装。” 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她再也不能冷静,“我——你不也在装!” 他顿了顿,“我才不装。” 说完,他抬起身来,双臂一振,里衣便翩然而落。 光刺眼,他的身躯正背着光,泼天盖地地罩了下来,将她挡在自己和这个世界之外。她几乎目眩神,喃喃:“你……” 他温柔地拉过她的手覆盖着自己,轻声:“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某眠有一次跟室友吃饭,唉声叹气。 室友:怎么了呀? 某眠:我的男主和女主圆房了…… 室友:那你叹什么气呀? 某眠:我都上我的男主了…… 室友再也不想理我了。 某眠:不信你自己来看啊! ☆、第81章 薄暖这一回反而没有再脸红,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绝美的脸庞上隐然无辜的神情,竟是人犯罪地美好。他咬了咬牙,再不多说一句,低头便去扯她的衣襟。 这可轮到她笑话他了,“这样急?”一边受着他带给她的快乐,一边却还是忍不住揶揄他,“速则不达……啊!”她陡然睁大了眼,“你怎么能……突然……” 他逆着光一笑,“因为我急啊。” 耍赖!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却又不能忍住自己的呻-,“你……你轻点!” 他愈加笑不可抑,她只觉自己的颜面都要丢尽了,捂着脸哀叹一声,他却扒拉下她的手指,与她五指,按在了草地上。 “阿暖,”他目光灼烫,肌肤灼烫,呼灼烫,便连吐在她脸上的气息都似是带了火的,“我你。” 她一怔。 正常不过一瞬,他突然又将她拉拽下了极乐的深渊。这是在外面——在山上!她在心里骇异地对自己说。可是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心已经快乐地哭泣出声,而身体颤抖得有如绽放的花瓣。或许是因为青天白之下再没有旁的搅扰,他的热情仿佛滔天洪水被放了闸,汹涌至灭顶,而她只能哭叫着合而已…… 苍天作被,大地为,白云舒卷离,她的心一瞬间放空,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她一生的依赖,她再没了忧惧,而任由他的指引和摆布将她带上最美丽的地方…… 痴,宛如光飞舞。筋疲力尽之后,是碧空如洗。 “阿暖,我想好了。” 山风徐来,他孩子气地宣称。 “嗯?”她懒洋洋地转过头。 “我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他面对她侧身躺卧,一手撑着头,一手屈指耍着她颈间的长发,“待我死了,他便是唯一的皇帝。” 薄暖顿时拉下脸来,“大白天的,说什么浑话!”024Lqt.com |